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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小弟归家记: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阅读量:3624183 2019-10-21



我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大弟磊在秦皇岛,小弟焱大学毕业就留在了沈阳,在那儿立业成家,从此聚少离多。他差不多每年回来一次,有时只待一天左右。虽说如今网络便捷,但思念还是长长的。
今年他换了家公司,工作轻松一些,趁国庆假期回来四天,也是难得的团聚。只是大弟夫妇之前就预订了成都行,这哥俩错过了。

焱是29日中午到家的,笑起来依旧如少年,眼睛弯弯、嘴角弯弯。老爸高兴地在厨房做菜,焱则在老妈指点下,把我抱上站立轮椅,升起“罚站”。
76岁的父亲抱我上这辆车有些吃力,不忍总劳烦老爷子,我平时练习站立并不算多。我家小伙子归来,一个公主抱,轻松搞定。

时光太瘦,指缝太宽。焱也到了不惑之年,身上没有赘肉,尚无油腻大叔的痕迹。
三个月前,他开始坚持晨练,早上五点起床,下楼跑步、锻炼,坚持打卡;他也利用碎片时间读书,包括陪娃写作业时看书,晚上洗衣时听书。
我很高兴看到他这些改变。学习王阳明知行合一,持之以恒,自己受益,对孩子身教也胜于言教。

国庆上午,我们在电视机前一起观看盛大的70周年阅兵式。当天安门红旗轿车出动,站在轮椅上的我也开着“黑武士”阅兵,不禁豪情万丈。
因肌病加重,我彻底无法站立行走已11年,通过奋斗买回站立轮椅,实现了重新“站立”的梦想。
站立、独立、去远方旅行,活着并尽量精彩地活着,除了家人的支持与付出,我内心不被病魔打倒的信念也很重要。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看完阅兵,几位动手包饺子,边说笑聊天。三鲜水饺出锅喽!嫩绿的韭菜、鲜香的皮皮虾和猪肉,舌尖上最美的家的味道!焱连赞好吃,爸妈也开心不已。早些年困难,过年也吃不上这么美味的饺子哈。

张艺谋导演的国庆联欢会也相当精彩。绚烂的焰火表演、令人叫绝的光艺术、千人交响乐、千人合唱、快闪等震撼人心。

我和小弟聊,如此大型活动,没邀请一线明星,而是由大学生、军旅模范、快递小哥和残疾人等普通群众演唱经典歌曲,还是头一回看到。
虽然没有统一的着装和步调,但那些真诚的笑脸、满满的幸福和自由畅快在飞扬。
当高难度特效焰火“人民万岁”凌空绽放,我们全家也为这期返璞归真的晚会由衷叫好。
10月2日,焱依然早起跑步健身,回来和老爸一起做包子,胡萝卜牛肉馅的。九点多,焱去磊家取车,然后带我们去园博园转转。

焱还是第一次给我们当司机,有导航,他开得很稳。
窗外风景变换,往事扑面而来。不由想起那年冬天,道路因雪结冰,即将返校的我担心骑车滑倒难以爬起来,路又挺远。
还在上小学的焱让我别急,这个小小少年骑自行车驮着我,用了约四十分钟赶到学校,他扶我上楼进了宿舍,才坐公交车回家。
一晃差不多三十年了,有了太多变化,心底涌起百般滋味……

天气晴好,我们在园中随意走走转转。园博园面积挺大,里面游客却稀疏。恍若夏日的秋阳下,我们边逛边拍边聊,享受着自在清静。

小弟把我推进保定园,亭子、长廊、假山、池水、荷叶、碧树,与蓝天白云构成一幅曼妙的画卷。
我摇着小红旗,和爸妈即兴唱起《我和我的祖国》,焱录了下来。老妈又唱了《洪湖水浪打浪》《金瓶似的小山》等。
心情美丽随处可以安放灵魂,美丽的心情随时自成风景!

在沧州园内,有无障碍坡道。
武术是沧州市的名片之一,沧州园设计也融入这个元素。焱从兵器架了取了把大刀,装架式比划了几下,引得老头也来了兴致。
猜猜,这爷俩唱的哪出呢?

没有挤爆的游客,我们信步而行,边走边唱,身心放松。有些地势高低起伏,我家小伙子有力气,推轮椅上下坡没什么问题。
记得几年前,老妈和翠云姐带我逛成都的大熊猫基地,里面许多长长的陡坡,她们就一起用力推我,汗水湿透衣衫。那次,五十出头的云姐对年过七旬仍在乐呵坚持的老妈由衷竖起大姆指。
我们在园中吃了些自带的水果,下午三点多赶到北戴河村,打算故地重游。我和爸妈在这住了四年,2012年买电梯房返回市里。
一晃几年没来看看了,这里有几十户的农家院被改造、出租,有些艺术家来此创业,成为北戴河艺术村落的亮点。

停好车,我们先在村里一家饭店吃迟到的午餐,四菜一汤,量不小,经济实惠。

路过村里骆大夫的诊所,她正好不算忙,笑着迎出来握着我的手,聊了一会儿。骆大夫当得起医者仁心,我在村里生病和摔得头破血流时,找她看过。
我在《飞翔的蜗牛》一书里写过北戴河村几位朴实善良的村民,也包括医学院毕业又回村当医生的骆大夫,还送过她一本。
聊的过程中,我提到最近几个月身体的问题,她建议要么还是做手术摘除子宫,长痛不如短痛。而我顾虑的并非手术的疼痛及全麻的风险,而是术后因无法自理,护理起来难度比较大……

我们在村里转转,看看一些散落在街巷中经改造供参观、体验和游览的艺术院落。还碰上几位从天津过来的游客,也在找这些艺术小院儿。

有制陶、扎染、剪纸、银器和瓷器等,不同风格特色的创客坊,不过更多装修后改成了民宿。
小弟问了几家,国庆期间几乎都客满,每间每天500元人民币以上,有些整个院被客人包了谢绝参观……
小院门口都有较高的门槛,我没有麻烦家人抬进去——若非行动受限及时间紧,能进去和主人聊聊,相信有不少有趣的故事。
逛了几处院落,已是黄昏。我们又去看望了两家老朋友。

刘纯刚原是位农民,年纪大了在村里打扫街道多份收入,他空闲时下下棋、写写诗,写了二十几年,积累了三百多首诗了。
我曾向秦皇岛电视台推荐过,记者到村里拍了这位“农民诗人”。
刘大爷把我视作知音,今日重逢,他喜得眉开眼笑。“哎呀!我老师来了!”
77岁的老爷子身体硬朗,扫街、写诗,编排创作些在村镇演出的小剧本,现在还兼着北戴河村农民诗社的社长哩!
刘大爷跑回屋,拿出一个诗作本,上面有首他新创作的歌颂祖国七十周年的新体诗,乐呵呵地给我朗读一遍,又展示这首诗获得的荣誉证书。
离村前,我们又去看望了老邻居李艳红一家,梦群带着两个可爱的女儿也在娘家,刚好都见了。
有几位村里的老朋友没来得及看探望,比如陈哥、李学英大妈。
李大爷早年给我讲他家和北戴河村的往事,很有意思,深挖够写一部长篇小说,可惜我离开村子前没能记下多少,这次来听说李大爷几个月前过世了。有时,转身就是永别。

夜色中,踏上回家的路。到家,我们休息,焱进了厨房,收拾厨柜,把很多炊具里里外外地清洗,忙到很晚。
父母年纪大了,收拾清理越来越力不从心。老两口节省大半生,许多东西不舍得丢掉,老太太更甚,所以家里杂物堆积太多。
焱回来几天,帮着做断舍离。这次老妈有进步,儿子丢掉一些东西时,没有因肉痛飙到High C以上大声抗议,嘿嘿。我曾写过一篇《母亲的小气与大方》,可以看看。
跟焱聊天,忆儿时趣事,也谈现在及对未来的一些打算。他建议我和爸妈平时生活简单一些,能够相对健康地生活,就是我们大家的福份。
为奖励他坚持跑步锻炼,我网购了一身运动服给他。

3日上午,焱的老同学王妍来家里,一起聊了会儿。这天中午吃了妍买来的海鲜。
四天,匆匆即过。
分别前,他没有多说,弯下身子,抱了抱变驼背的老妈和坐在轮椅上的我,眼神里有不舍。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至爱家人,能多些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一别多珍重,但愿人长久!

作者介绍:
“曲晶,70后,渐冻人作家,中国文化义工。以病残之躯投身公益事业十几年,被誉为“港城海迪”,感动秦皇岛及感动河北的年度人物。著有《飞翔的蜗牛——渐冻人的生命笔记》一书。
全身肌肉日渐无力,甚至无法拥有微笑的表情。但小蜗牛依然乐呵呵地出发,走在路上,不断去探索未知的疆界。喜欢写作、旅行、唱歌等,也做微商推广护眼产品。
写走心的字,交真心的人。最喜欢的话: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帮助别人也是帮助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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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渐冻人公众号,2015年8月由刘真真申请注册。现在六位病友刘真真、柴丽丽、尹元月、张云成、曲晶、张慧婷,一起在此发布原创文字。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省市,不同的生活环境,共同的文学梦、旅游梦、健康自由梦,还有共同的肌肉绝症:渐冻症。愿代表广大渐冻症病友们,发出最真挚的心声呐喊,激励更多的病友不放弃希望,唤起对生活的渴望,勇敢追逐属于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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