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锋的节日毕竟最像节日,多拉多、暴雪乐园这些地方自不必说,就连月球基地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
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紧接着就是嘹亮的歌声:“不在沉默中五金,就在沉默中掉线。”
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守望先锋。
我要完成一件愿望:写下我所知道的,关于守望先锋的故事。
半藏正传
在岛田家族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杆旗子,一杆是源氏的龙旗,还有一杆也是源氏的龙旗。
我要给半藏做正传,已经不止一两年了。但一面要做,一面又往回想,究竟半藏是个如何一样的人,渐渐的不甚了然起来。而终于想起了半藏,他实在过于经典且受爱,还是要写一写他的笔墨。
半藏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他先前的“战绩”也渺茫。因为守望先锋的人们之于半藏,只要他帮忙,只拿他开玩笑,从来没有留心他的“战绩”的。而半藏自己也不说,独有和C位英雄单挑口角的时候,间或瞪着眼睛道:
“我的身法箭术先前——比你阔得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
半藏没有家,住在花村的祠堂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期射手,法拉飞天就射箭,天使飞天就射箭,就连狂鼠飞天也找他射箭。彷佛他天生擅长射飞天的箭。
争斗略长久时,他也间或玩点绕后偷袭、狂放“岚”箭的把戏,但一完就走了。所以,坦克们开团的时候,也还记起半藏来,然而记起的是随缘射箭,并不是“行状”;一闲空,连半藏都早忘却,更不必说他的“战绩”了。只是有一回,有一个老头子颂扬说:“半藏真能射!”这时半藏赤着膊,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半藏很喜欢。
半藏又很自尊,所有守望先锋的人,全不在他眼神里,甚而至于对于两位“狗位”大师也有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夫铁拳者,将来恐怕要被狠狠削弱者也;铁拳他都不怵,更何况源氏,除帅之外,只会拔刀逛街。而半藏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他想:我的随缘箭会阔得多啦!
狂鼠日记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狂鼠不见那个卤蛋光头,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狂鼠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艾什家的鲍勃,何以看我两眼呢?
狂鼠怕得有理。
今天全没月光,狂鼠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铁拳的眼色便怪:似乎怕狂鼠,似乎想害狂鼠。还有七八个和铁拳模样相仿的黑卤蛋,交头接耳地议论他,张着嘴,对狂鼠笑了一笑;狂鼠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狂鼠想:我同铁拳有什么仇,同黑爪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二十年以前,把死神先生的“Spa!Spa!Spa!”,录了个音,死神先生很不高兴。铁拳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
约定路上的人,同狂鼠作冤对。但是奶妈天使呢?那时候,她还没有掏出小手枪,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似乎想害狂鼠。她曾经是个粉红天使,曾经那么美,还给他牵过奶线。这真教狂鼠怕,教狂鼠纳罕而且伤心。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奶妈们也有给源氏拔刀切死过的,也有给死神“带带带”过的,也有76插奶棒抢了饭碗的,也有自家C位被坦克锤死的;奶妈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人,打他的鲍勃,嘴里说道,“老子呀!我要咬你几口才出气!”她眼睛却看着狂鼠。狂鼠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路霸赶上前,硬把狂鼠拖回家中了。
拖狂鼠回家,家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他;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鸡鸭。这一件事,越教狂鼠猜不出底细。
想起来,狂鼠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铁拳们会切脆皮,就未必不会切他。
你看那女人“咬你几口”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人的笑,和前天小天使的话,明明是暗号。狂鼠看出铁拳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大拳头,全是黑漆漆的“毁天灭地”,这就是切脆皮的家伙。
照狂鼠自己想,自己虽然不是恶人,但自从录了死神的开大语音来恶搞,可就难说了。黑爪们似乎别有心思,狂鼠全猜不出。况且黑爪们一翻脸,便说人是恶人,是团战毒瘤。狂鼠还记得死神铁拳们教他瞄准,无论怎样的好徒弟好队友,翻他几句,他便怒不可遏,狂怒着在你头上打上数不上的肿包;黑百合稍微不听他们的话,私下悄悄练枪去狙人,他便“噌”得一下冒出:“妹妹你在狙谁呢?上勾拳!”
狂鼠哪里猜得到黑爪们的心思究竟怎样;况且是他们要切人的时候。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有奶和C这种脆皮被切,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对战记录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060才是守望先锋的浪漫”“什么222、什么303都是邪教异端”几个字。
狂鼠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四个字是“毁天灭地”!
对战记录上写着这许多字,奶妈们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地睁着怪眼看狂鼠。
狂鼠心中终于惊悚大悟:我也是200血的脆皮,铁拳想要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