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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友风采】硝烟中的青春交响曲——记我校校友、战友夫妻的戎马故事

阅读量:3714986 2019-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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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沧州市区西南隅矗立着一片崭新的高层楼群,在这片楼群里居住着一对可敬可爱的老退伍军人。他们是86岁的张福生和他80岁的妻子何丽。
他们是我校1951级学生,在68年前的照片上看到他们时,他们还是风华正茂的青年,如今已经走入耄耋之年。2019年元旦过后一个阳光明丽的冬日,我有幸到他们家采访了这对夫妇。听他们讲述那些久远的传奇性的故事。不禁对这对普通的老人油然而生敬意。深深为他们不平凡的经历而感慨和钦佩。
抗美援朝    参军参战
1950年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朝鲜半岛燃起了战争的烈火,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赴朝作战。全国各地掀起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宣传热潮。1951年沧州市第一中学(河北省省立沧县中学)的校园里掀起了参军参战,抗美援朝的动员。风华正茂的青年学生们热血沸腾了,再也按耐不住保家卫国的激情,踊跃报名参军参战。
当年18岁的张福生正在读初中。他和同学们心里想的是,在祖国危急关头,在国家和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作为一个新中国的青年,我们必须无条件的挺身而出。他们来不及和家里商量,更来不及考虑个人的安危得失,积极要求报名参军参战。
当时在征兵报名的黑板前,张福生和一位同学第一个勇敢地走上台去,带头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紧跟着后面还有王介臣、尹淑欣、潘兴文、王丽新、常玉坤等十几个男女同学也上台写上自己的名字,报名参军。
1951年5 月 8 日张福生与十几个同学被正式批准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他们穿上绿色军装,戴上大红花。与来自各县的青年一批共105人一起出发,登上了去东北的列车。当时坐的是闷罐车厢,没有车窗没有座位,大家席地而坐。一路歌声不断“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
列车开出了山海关,在东北大地上奔驰,把这一批参军的志愿军战士分别送到不同的地方下车。火车走了大约两天,张福生下车后才知道自己来到齐齐哈尔总参野战医院。任务是学习专业的医疗和救护。
学习结束后他被分配到辽宁东部的草河口543野战医院。这个医院接近中朝边境,专门接收在朝鲜战场送过来的伤员。由于战争打得非常惨烈,志愿军的伤亡非常大。大病房里一排排躺满了重伤残废伤员,有炸掉胳膊炸掉腿的,头上缠满纱布的,有昏迷不醒的。张福生在“催醒科”负责刚送来的昏迷伤员的催醒急救。虽然是在境内也能听到隆隆的战争的炮声,看到中美双方的飞机在天上作战。
1953年签订中美停战协议后,住院治疗的伤员陆续出院,他们送走了一批批的伤员。那时张福生和何丽虽然同在一个医院,天天见面。但两人还是一般的同事和战友关系,没有时间考虑恋爱结婚。

      转战雪域高原  参加平息叛乱
1959年西藏爆发了达赖为首的武装叛乱,草河口543野战医院接到总参命令,三天以内赶到成都,从成都入藏参加平息叛乱的战斗。医院全体人员携带全部医疗设施坐火车三天到达了成都,立即由汽车20团运送医院进入西藏。全体人员乘坐的都是敞篷卡车,汽车在崎岖陡峭的山路上往高原上爬行,刚修好的盘山公路既狭窄又坑洼不平,只能一辆汽车通过。路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和湍急的河水。汽车颠簸起伏,在天路上盘旋。
一路上经过了金沙江、大渡河、泸定桥。汽车在颤颤悠悠的铁索桥上开过。看见泸定桥头的城楼上,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时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枪眼。大家设身处地的体会到了红军长征的艰苦卓绝。汽车走了一个月才到达西藏昌都。医院接到命令暂时停留在昌都待命。医务人员们被派往藏区巡回医疗。
不久张福生就接到上级命令,让他组成五人的救护队立即赶赴洛龙,配合骑兵支队参加剿匪。有一股600人的叛匪,其中有200名全副武装的土匪,还有夹挟的四百名藏民,在分裂分子曲美多吉带领下,要攻打洛龙。张福生等五人每人身背一杆枪支,一个药箱,雇了藏民的牦牛驮子驮着药品和生活物品,向海拔四五千米的洛龙急行军。一连几天不休息爬山越岭,等他们赶到洛龙,叛匪又改变路线撤走进山。骑兵支队决定进山追击。
张福生自己一个人随骑兵支队进山,让其余四名同志回医院待命。这一进山就是七个月,骑兵支队与叛匪在大山里围追堵截,你逃我追。敌人凭借着熟悉山里地形和环境,与我们周旋游击。张福生与骑兵们一起,骑着战马,挎着长枪,背着药箱,每天在山里追击,随时都会遭遇打仗,随时都会有伤亡。一旦有战士负伤,张福生都会不顾个人危险,进行紧急救治。后来药品供应不上,也就只能简单的包扎,有的伤势过重抢救无效牺牲了。
在山里的七个月,骑兵支队战士们饿了吃几口糌粑,渴了喝雪水河水。高原的冬天夜晚寒冷刺骨,大家围坐在一起。中间点起篝火,有的战士睡着了,篝火烧着了棉裤。从第一年的十月到第二年的四月,骑兵支队剿匪一直追击到藏南的察隅河岸,与守卫在察隅河的153团合力包围了曲美多吉为首的这股叛匪,把他们全部歼灭。
战斗结束了,张福生和骑兵们来到了察隅河西岸,这里是山南平地,气候温和,但雪山上还是白雪皑皑。他们在153团作了短暂的休整。七个月的摸爬滚打,棉衣已经烂在身上,变成碎片。他们来到察隅河里,用冰凉的河水洗净身上的污垢和伤痕。换上153团卫生队给他们提供的衣服。马上接到野战医院的电报,命令张福生立即归队,去执行新的战斗任务。
 卧虎山沟    血战雪峰
在平息叛乱中,难忘的一战是卧虎山沟之战。骑兵支队追击叛匪追到卧虎山沟,那是个海拔6000多米的雪山,半山腰在雪线以上,厚厚的积雪终年不化。敌人占据着山头居高临下。骑兵由山下往上攻击。为了歼灭叛匪,骑兵支队决定要攻下这座卧虎山。
山势非常陡峭,山坡上都是厚厚的积雪,下面都是大石臼和大石头。往上冲的过程中,他们多次从山坡上滑下来,掉进厚厚积雪的石臼里,人都被埋进雪窝里。骑兵连一次次向山头发起进攻,都被敌人的火力压下来。一旦连长发出“冲啊”的信号,山沟里响起战士们震耳欲聋的“冲啊”的回声。
机关枪冲锋枪暴风骤雨般对射起来。几次冲锋有多个战士就倒在半山坡上。在我方发起冲锋后,用火力压着对方的火力时,张福生乘机往上冲。头顶上的子弹炮火像瀑布一样在吼叫,自己随时会有被击中的危险。他一面往上爬,一面找大石头做掩护,就这样艰难地爬到倒下的战士身旁,给他们做包扎和救治。有的战士身负重伤包扎好后,坚持不下火线,等待继续进攻。
他爬到一个倒下的战士身旁,一检查这位战士受伤太重已经牺牲,只好给他简单包扎整理一下,把他放平躺在一处雪堆旁。还有个倒下的战士重伤,腹部被打烂了但人还活着还有呼吸,马上给他做了包扎处理。敌人居高临下扫射打着阻击,根本无法背下来,只好把他拉到一块石头后面,让他躺在那里等待战斗之后救护。等到战争结束,再冲上山坡找到那位那个战士,他已经牺牲在雪山上了。
卧虎山沟那一仗经过一天一夜的多次进攻,最终骑兵支队终于攻上了高峰,消灭了这股叛匪。但是这次战斗的胜利是用我们多个优秀战士的生命换来的。
      参加中印反击战   浴血奋战在边境线
1962年,为保卫祖国的神圣领土,我军对印军的侵略和挑衅,开始了自卫反击。按照上级命令野战医院分三个救护所,全都参加了对印反击战。张福生当时是三所的负责人,带领三所跟随157团参加了著名的“克迪朗战役”和“西山口战役”。
“克迪朗战役”是157团打主攻。印军在他们所侵占的阵线修筑了坚固的碉堡等防御工事。我军在夺取印军侵占的一段领土的进攻中,遇到敌人设置的一个碉堡的火力阻挡。碉堡口的火力猛烈喷射,威胁着我军的阵线向前推进。
在几次派人用炸药炸不成的情况下,有一个叫张扬学的年轻战士,像猛虎一样扑向喷射火舌的碉堡,用自己的身体堵在碉堡口上。顿时碉堡口哑了,“冲啊”战士们立刻发起了冲锋,一举端掉了碉堡。张福生带领救护队把张扬学救回到战地救护所,亲自给他进行抢救处理。当时人还活着,他是用下半身挡的枪口,下半身都被打烂了,已无法救治。只见他咬紧牙关,眼睛里发出亮光。三天以后因为严重的全身感染,闭上了眼睛。张扬学的英雄事迹在整个战区广为传颂,被上级命名为“特殊战斗英雄”。
 “克迪朗战役”打响以后,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双方的伤亡人数都很多。一个夜晚从火线上送回80多个伤员,一天一夜共收了200多个伤员。救护队只有十几个人员。他们一天一夜没有停歇。病房里躺满了一排排伤员,都需要紧急抢救。为了抢时间,一个针筒连续注射,给这个扎一针,再给那个扎一针。一个个的伤员紧挨着躺着,医护人员打针换药都是在人的夹缝里侧身斜着进行。身上也沾满了伤员的鲜血。
        奔赴在炮火硝烟中的女军医
参加中印反击战时,张福生和何丽还没有结婚。何丽还是个20刚出头的年轻女军医,和男军医们一样奔赴在炮火硝烟的战场和雪山峻岭中。“克迪朗战役”中,一次从战场上送下来十几个伤员,医院派何丽一个人连夜带领十几副担架把伤员送往救护所。路很远要翻过几座大山,抬担架的都是志愿的藏民。何丽肩上背着一把枪,还背着一个药箱,还背着糌粑和干粮。
一个年轻姑娘带领着二十多人的队伍,又是夜行军又是爬高山,高原严寒,雪山峡谷,狂风夹着雪片刮下来,打得人抬不起头,整个人有被掀翻的可能。何丽坚定地走在最前面,还要给大家鼓劲:“不能后退,必须前进”!“同志们往前冲啊”!走累了饿了就坐下来,吃自己带的糌粑,喝一点雪水。还要给伤员们喂饭喂水。一路上还收容了几个零散的担架,都是藏民抬着被救护的伤员。那次她带领担架队走了两个黑夜夜,一个白天,爬过了几座大山终于到达了临时野战医院救护所。圆满完成了运送伤员的任务。
   青藏天路   纵横驰骋
1963年中印自卫反击战胜利结束了,1963年11月2日在同事们介绍下,三十岁的张福生和何丽恋爱结婚。当时他们医院住在山南一座喇嘛庙里,就在喇嘛庙里病房旁的一间小屋里,把被子行李搬到一起,以一个简朴的仪式,就完成了结婚典礼。这一对在一起转战南北,纵横驰骋的战友,终于结成连理,成为战友夫妻。
1972年接到命令,驻藏部队参加青海到西藏的输油管道的施工,543野战医院配合施工部队一起开赴青海。从格尔木到拉萨,施工会战一干就是三年。张福生带领三所医疗队,从青海格尔木出发,施工部队开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他们从可可西里沱沱河到唐古拉山都是无人区。海拔一般都在五六千米以上。高原缺氧、寒冷飓风、气候无常。一会冰雹,一会大雨,一会飞沙走石,大风刮着鸡蛋大的石头飞滚。
医院和施工部队一样住帐篷。难挡严寒大风。当时部队缺少施工机械,主要靠人工施工。战士们抡大锤,砸钢纤,抬管道,施工相当艰苦。由于高原缺氧,劳动强度大,有不少战士患了缺氧性脑水肿、肺水肿,吐着粉红色的血沫,生命危急。全体医务人员全然不顾自己的高原反应和身体状况,尽全力抢救治疗。
有一个全身水肿的战士,发生肾衰,生命垂危,张福生亲自抢救,日夜二十四小时守候在他身旁。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到直升飞机,把他送到海拔较低的地方医院抢救。施工的三年中他们在难以生存的青藏天路上,救治了无数的伤病员,挽救了无数个战士的生命。保证了施工任务的完成。但是他们自己坚持三年没有回家探亲。
世事沧桑,岁月悠悠。张福生何丽夫妇在西藏度过了23个年头。纵横驰骋,转战山南藏北,踏遍了雪域高原的山山水水,把青春年华献给了雪域高原,献给了党和祖国。
1981年夫妇两人先后转业,安置回到家乡沧州工作。由于几十年戎马倥惚,两个女儿都无法带在身边。两个女儿从出生到长大都是由祖母带着在沧州长大。他们转业回来时一个18 岁,一个16 岁。回到沧州,夫妇都被安置在市人民医院,继续做他们的医疗工作。
听了他们的故事,似乎看到了当年他们一身戎装,骑马挎枪,爬冰卧雪,抢救战友的飒爽英姿。看到了他们那一代革命军人忠心报国、超脱豁达的胸怀。谈到对人生经历的感想,他们说,“当我们回想往事的时候,只有想念那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们,想念那些牺牲的战友烈士。我们为能报效祖国,参加那些伟大的战斗很幸运,都是党培养教育的结果。自己真的算不了什么。晚年有这样的生活,觉得很幸福,很知足了”。
笔者想起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一段名言: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图文:我校68届45班校友张耀华
排版:文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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