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岩波
据统计,到1949年底,湖南、广东、广西等解放稍晚的地区有土匪20万余人,主要活动在湘西、珠江三角洲、北江、西江和瑶山、十万大山、 六万大山地区。西南地区刚解放时的匪情也非常严重,共有1000余股,65.5万余人,其中四川有300余股、贵州有541股。西北地区有较大的股匪470余股,22万余人。民国为何多土匪?都是些什么人?新中国最后一个被抓的土匪是谁?
上述土匪特务在新中国的土地上进行疯狂的破坏活动。他们残杀人民群众和地方干部,破坏交通,抢劫公路运输车辆和江船,放火投毒,给生产恢复和人们生命财产安全造成极大的危害。民国为何多土匪?都是些什么人?新中国最后一个被抓的土匪是谁?
民国为何多土匪?都是些什么人?新中国最后一个被抓的土匪是谁?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对新解放区可能出现的严重匪情早有预见,及时作出了剿灭匪患的决策。1949年3月,毛泽东主席在中共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南方解放后,地方党组织和人民解放军要在多村中有步骤地开展清剿土匪的斗争。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不久,毛泽东又指出:剿匪是肃清残余反动力量的一个重要部分,又是保障实施各种敢治、经济、文化、国防建设的一个先决条件。
人民解放军的剿匪作战,至1953年底基本完成,共毙伤俘土匪和争取土匪投降自新260余万人。历时4年的剿匪斗争,结束了中国匪患久远、危害甚深的历史。
民国哪来那么多的土匪?土匪的来源十分复杂,主要有:失业者、溃兵、复仇者、流氓无赖、世袭者和升阶者。
失业者。正如毛主席所言,土匪中数量最多的是城乡失业者,即游民无产者。造成失业的主要原因是人口急剧增长、财富两极分化和战乱天灾。到清末民初,土地被少数富人吞并占有,大量青壮年找不到工作,无以谋生,四处流浪,弱者行乞为生,强者聚啸山林。如民国豫西二十余县,因为人口相对过剩,土地兼并严重,大量青壮年失业,土匪蜂起,没有一片净土。民国时期的战乱天灾十分频繁,从1916年袁世凯称帝后,每年都有军阀混战,战争一次凶于一次,战区一次大过一次,每次战争都直接、间接地给百姓带来莫大的灾难和损失。由于时局动乱,政府对天灾的预防缺少得力措施,也给百姓带来极大的痛苦,造成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
溃兵。民国时期,仅从1921年到1933年,四川一省便发生了大小战争479次,平均每年达20次以上。为了争权夺利,大小军阀无限制地扩兵,仅四川、山西、山东、河南4省,就有一百多万军队。被打散的溃兵,找不到其他谋生出路,往往流为土匪。这些由兵而匪的“兵匪”,往往成建制地变成土匪,他们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比一般土匪更凶悍,破坏力更大。
复仇者。在政治动乱、吏治腐败的民国,无论公仇还是私怨,靠合法手段解决是基本不可能的。在这种情况下,做土匪,依靠草莽力量,往往可以报仇雪耻,因为相对于官兵而言,土匪(绿林、民军)是百姓自己的武装。如马占山将军,早年的他给地主姜大牙放马,不久,一匹马丢失,姜大牙硬说是马占山偷卖了,被绑送到警察局,警察绑住马占山两手大拇指,酷刑拷打,倔强的马占山不管警察怎样毒打,总是说:“没偷,打死我也没偷!”后来马父卖掉麦青,赔了姜大牙的钱才算了事。马占山回家后几天,丢失的马自己跑回来了,但贪婪的姜大牙一口咬定马没跑回来,不肯退钱。赔了钱挨了毒打、侮辱的马占山,恨透了为富不仁的姜大牙。决心报仇雪耻,于是上黑虎山落草了。上山后,由于他精明强干,骑射本领高,加上他为人豪爽仗义,大公无私,赤胆忠心,很快被举为首领。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马占山带领几十个兄弟,闯进姜大牙家。姜大牙一见不妙,全家跪在地上叩头求饶,承认罪过。马占山痛打了姜大牙一顿,警告他说:“今天不杀你,让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恶棍认识下我们这些掌握了刀把子穷人的厉害!”后来马占山被张作霖收编,发迹于奉军,成为一代抗日名将。
地痞无赖小流氓。因为他们平日横行乡里,激起公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闹就闹大的,上山当土匪。比如民国察哈尔的匪酋宋殿元,他从小被父母娇惯溺爱,打架、骂人、偷鸡摸狗、赌博、逛窑子,无恶不作,后因赌博输掉全家口粮,被父亲撵出家门,当了一段时间兵,他吃不了苦,逃跑回家,整日游手好闲,赌博为业。1941年,他给日本人当劳工,挖山洞挖出大批枪支,又偷到一匹日本人的马,当起了土匪。为匪后,据他自己说,他至少强奸了三百多良家妇女,其中闺女就有一百二十多人。
世匪后代。中国社会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就是职业有家庭继承性。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人们选择职业时无太多自由度,职业,作为一种谋生手段和家族的传统,世代相袭,农民的儿子,最理想的出路是种地,而世匪的后代,大部分仍然要去当土匪,因为那是“驾轻就熟”,不需要另外打出一片天下。
追求升阶者。正如《水浒》中的宋江,他们是怀着个人野心做土匪的。相对于官二代、富二代,他们接受教育成为精英的可能性基本没有,面对的是一片荒凉暗淡的前途,正如白朗在一份告示中所说,“余欲为官吏,奈不善钻营;余欲为议员,奈不能运动”,但他们有事业心。从他们抓起枪杆子那天起,压根不想推翻体制,充其量把矛头对准曾经欺压过他们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更多的时候,他们提刀扑向比他们更弱的百姓,他们想把“匪祸”闹腾大点,引起官府的重视和关注,然后被收编。通过拉大杆升官发财的匪酋,全国各地都有,如张作霖、张宗昌便是典型。
新中国最后一个被抓的土匪是谁?史料误记的湘西最后一个土匪是1965年3月抓获并击毙的匪首覃国卿,实际上湘西最后一个土匪是在1971年2月才抓获的。这个土匪是湘西保靖县的,叫匡三,是“湘鄂川黔反共救国军”独立大队长,瞎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龙。不但是湘西最后一个被抓的土匪,也是中国最后一个被抓的土匪。
保靖县徐雅南、刘庆为首的反共救国军2000余人被被解放大军围歼后,保靖县匪首聂鹏升率部投诚,和平解放。“湘鄂川黔反共救国军”独立大队长匡三,在1950年10月的万人大搜山中被抓。
被抓的匡三,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却会看事,会来劲,积极表示要戴罪立功,并带着解放军连抓了5个匪首,这让解放军放松了警惕,觉得匡三是真心实意地悔过自新,便不再捆着他抓匪,而是松了绑。结果,自知罪大恶极而害怕的匡三乘机逃跑了。
在湖北他认识了一位全家都被国民党杀害的红军战士周春银。周春银是四川成都人,受伤后在湖北养伤。
养完伤动身回成都时,被匡三把他所有的证件都偷走了。已经把周春银家底弄得清清楚楚的匡三,冒名顶替周春银跑到成都民政局,讲述自己的革命历史,被安排到成都一个砖厂当工人。匡三本是穷苦人,吃得苦,耐得劳,很快赢得了全厂上下一致肯定。
21年中,有12年被评为先进生产者,30多次受到厂部、车间、班组的表扬鼓励,7次戴上大红花在全厂职工大会上作典型发言。文革的文功武斗开始后,匡三埋在心底的匪气和残暴再也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开始拉帮结派,当上了成都最大的造反派头头,到处打砸抢。一得意就扬言:想当年老子在湘西当土匪时怎么怎么。开始大家以为他开玩笑,说多了,也就怀疑了,派人一查,果真是土匪,还是一个背负着19条人命的、恶贯满盈的匪首!匡三只好束手就擒,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
一个血债累累的匪首,居然变成了劳动模范,并且解放21年后才抓到,也许是湘西土匪生命力顽强的另一种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