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13年,网易有道终于迎来高光时刻。伴随着欢笑、祝福,机遇与挑战。
美国东部时间10月25日上午9点30分,网易有道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股票交易代码为“DAO”,发行价定为每股(ADS)17美元。挂牌后,网易有道成为网易系中首家独立上市的子公司。
网易有道创立于2006年,以词典工具类产品起家,在2014年其总用户量突破5亿。核心产品主要有四部分:一是在线学习工具,包括有道词典、有道翻译、有道云笔记等;二是智能硬件,包括有道翻译王、有道智能笔、有道词典笔等;三是在线课程,包括有道精品课、网易云课程、中国大学MOOC等;四是交互式学习应用,包括有道数学、有道背单词、有道乐读等。
这些业务依托于AI基础设施输出端——有道智云。产品背后的AI 能力包括神经网络翻译、图像识别、语音交互技术、自适应学习等,为业务提供更好的支撑。
根据招股书,网易持有网易有道66.2%的股权,丁磊本人持有网易45.5%股份,是第一大股东。有道第二大股东是周枫,持股比例超20%。此前,网易有道一直靠网易输血,直到去年4月,网易有道接受由慕华投资领投,君联资本参投的首次战略融资。
与网易考拉、网易严选、网易云音乐这些明星产品不同,自2018年起,网易才开始有意提升有道在集团中的战略位置。
今年年初,网易总裁丁磊更是将“游戏、电商、教育、音乐”作为网易的四大战略公开提出,“教育”第一次被纳入集团层面的大战略当中,且排在音乐之前。
至此,有道从网易“边缘性产品”无心插柳柳成荫,逆袭成为“门面担当”。
直击上市记者会:
网易对有道上市是什么打算?
网易CEO丁磊(左)与网易有道CEO周枫
记者:从网易上市到网易有道上市,相隔了19年,对您来说有怎样的意义?
网易CEO丁磊:实际上是增加一些关注度,很多媒体很多用户关注。其次,整个公司的行为和治理更加规范化。最后是为用户创造价值,为股东也创造价值。最终我觉得上市对中国企业的发展是一个比较正向作用的价值,所以我也希望能够给有道独立上市,有这么一个正向的作用,包括从用户的关注上,品牌上,公司治理上等等。
记者:网易上市已经19年了,您觉得有哪些经验、教训可以给到周枫和有道的?
网易CEO丁磊:治理更加规范化,这个规范化背后就是透明。
记者:这几天你们在美国是怎么度过的?您和华尔街的投资者交流的情况怎么样?
网易有道CEO周枫:周末到的美国,基本上一天七八九个会。周一开始在美国这边的路演,周一在纽约,周二在波士顿,周三又回到纽约,最后这个过程他有一个定价的过程。
跟投资人交流,得到很多非常有用的反馈,一方面是说我们的商业模式,跟他们讲为什么中国的家长对于孩子学习那么看重,有不少投资人对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熟悉,因为中美情况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以及,为什么在线教育这样的模式它在中国已经起飞了,也有一些投资人不熟悉。他们给我们很多好的反馈,怎么样有序的经营这个业务等等。
路演road show,我第一次上市的时候就问人家,为什么叫路演?说以前的时候大篷车,载着演员和道具全国各地的演出,你走到哪里就在马路上搭个帐篷开始表演,向观众介绍你的内容一样,所以翻译过来一边在马路上,一边走,一边向投资人介绍我们自己的公司,所以这个英文单词很形象,road show。
记者:网易各种业务层出不穷,很多大公司很难做到,你们是怎么做的管理?
网易CEO丁磊:首先我们的业务不叫层出不穷,最多不超过一个巴掌,你数数看,游戏、媒体、有道、音乐,再加个电商,不超过五个手指。我觉得互联网最重要的是创新精神,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互联网应用市场,有8.5亿的上网人口,这么大的用户尤其他有自己独特的文化背景,东方的文化背景,互联网从业人员应该考虑怎么样通过技术的创新,为这个群体提供与众不同的服务和产品,不是简单的去山寨和拷贝海外的一些产品。
记者:产品的发展逻辑是什么?
网易有道CEO周枫:网易在做有道的时候,会明显发现这家公司非常重视做工具软件,因为中国有千千万万学英语的人,他学的好的就是词典软件,做着做着我们发现学习的人除了查字典以外还要记笔记,我们做了有道云笔记。然后你会发现,中国有了移动互联网以后,整个网课倍受家长关注,还有直播技术的成熟,也让家长可以接收到这样面对面直播的来上课。所以都是在一些中国特定的场景下产生的一连串的产品和创新。
记者:为什么网易给周枫这么多股份?
网易CEO丁磊:为什么周枫的团队有很多的股份,我觉得让有能力的人,对自己所从事的事情更有参与感,参与感有几个方面产生,一个是你本身喜欢这件事,就像网易做游戏,你们喜欢游戏,我做英语因为我喜欢英语,这个是精神上的参与,物质上还得有表达,要有利益共同体,就是让他们能分享到商业模式上成功的喜悦,这样能鞭策他们更多的为股东、为社会创造价值。
中国的教育模式一定会对全世界的教育产生巨大影响,就是网课模式。三到四年后,全世界很多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会学习在线教育模式,而且手段和形式会更加多样化,不仅仅是基于一个电脑或者手机屏的使用,以后会基于VR的视频,更加身临其境,更加高效,更加趣味性。
记者:有道变成一家公众公司,这件事对网易意味着什么?业务交互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网易CEO丁磊:以前他是我们上市公司里的一块,也是上市公司一部分,所以很多人其实有点忽略,我们这次来路演的时候,有人疑问说有道是网易的?很多人问我这句话,什么时候是网易的?以为我们买来的,其实我们成立的当天取名叫有道,就是取自于中国的一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要用正确的,走正道的方式和方法,去获得财富。
当它成为一家上市公司以后,第一个,我们公司还是它的股东,而且是控股大股东。第二,我们对他的业务是全力支持,我们自己不再做教育了,就是教育相关的内容我希望有道能够做的更好。
记者:网易对教育的萌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网易CEO丁磊:网易对教育的信仰,当中的热爱和决心是2011年开始的。2011年做了一个产品叫网易公开课,想把全世界最好的课程翻译成中文,放在App里,当初我们做的是成人教育。做着做着我们发现,中国亿万的青少年更需要在线教育,因为地区教育的不均衡。通过互联网网课给千千万万的青少年带去优质的上课内容,让他们更有效率的,更有趣味的学习,听课就像听郭德纲讲相声一样,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听完以后很开心,还舍不得走,我觉得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就成功了。
记者:从幼儿学习到终身学习,怎么看待互联网教育的蓬勃发展?
网易CEO丁磊:互联网产业,资本的密集度和技术的创新能力,是任何一个行业都没法比的。如果更多的资本和创新涌入这个行业的话,那就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这会是一个民族的,一个社会软实力的体现。
网易有道CEO周枫:我们是从互联网出发来开始做教育,很多公司是从线下教育角度做线上教育,两个不同的来源和方向就会造成大家的做法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会非常关注怎么样能帮到更多的用户,所以说像学习工具这样的产品就会非常重视。而且有道非常擅长做这样所有学生都可以用的,所有年龄的学生,不同背景的学生都可以用的这样的产品,对用户有用,那就行了。
对课程的话,我们的确有机会服务更广的年龄群,像我们现在推出面向孩子阶段的有道小图灵这样少儿编程的产品,有道数学这样的产品,我们感觉这里机会非常非常多。每一个阶段,每一个时代的教育公司都会被一两个课程,一两个学科所定义。
记者:业务上有的加大投入,有的及时止损,您是怎么做这个取舍的?
网易CEO丁磊:很多东西的达成应该是个水到渠成的过程。我对它未来的希望是,我其实更看重,能听到无数的小朋友、青少年说,有道的网课对他一生的影响,改变的特别大,就像我们的网易公开课一样,很多人跟我们说,你们的公开课做的真了不起,还有像网易的云音乐一样,他们觉得说我居然能通过云音乐听到世界上更美妙的音乐,所以做产品要给用户带来惊喜,这是最重要的。
上市首日大跌26.47%
网易有道存在哪些机遇及挑战?
美国股市开盘后,网易有道股价随即暴跌,25日收盘跌幅26.47%报12.5美元,按收盘价计算,市值达14亿美元。
刚刚上市,这个消息对于这一事件的当事人、合作伙伴乃至用户都是不小的打击。
谈及上市首日破发,网易有道CEO周枫向记者表示:“现在资本市场环境的确不太好。我们今天跨过了上市这个里程碑,长期来讲对把生意做好、给股东创造回报是有信心的。”同时,周枫在上市内部信中也提到,“上市一定不是一家公司的巅峰时刻,不过是比较成熟的融资渠道之一。我们不会因为资本市场的短期波动而做决定,有道的决策仍然会着眼于长期,为用户提供有价值的产品和服务。”
毋庸置疑的是,股价确实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资本市场,对于该上市公司的整体表现是否看好。为什么网易有道第一脚有所失利?究其原因,不外乎以下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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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有道所处的在线教育已是一片竞争红海。在线教育的风口经过沉淀,已经进入到瓶颈期。在互联网的催动下,中国在线教育产业于2013年起进入快速成长阶段,爆发了新东方在线、学而思网校、腾讯精品课、掌门1对1、跟谁学等产品层出不穷,产品背后大多有BAT互联网巨头加持,竞争迅猛尤为惨烈。有媒体报道称,近十家在线教育公司在暑假期间市场营销投入合计高达4050亿元。
桎梏于获客成本以及过高的企业销售费用,当下K12在线教育公司普遍亏损是事实。而网易有道也并未完全跑通商业模式,摆脱教育企业“规模不经济”的问题。网易创始人、CEO丁磊曾提到,“我们最早做词典是赔钱的,每个人都在用、每个人都不付钱,没有商业模式。”
截至2019年6月30日止,网易有道净收入人民币5.5亿元,净亏损1.68亿元。网易有道2018全年净收入7.3亿元,净亏损2.1亿元。可以看出,虽然净收入有大幅度的提升,但是挣钱赶不上花钱,最终13年来,从未实现盈利。
据悉,网易有道已经开始重视成本控制,无论是裁员优化还是费用减缩。长期来看,随着教育课程学员规模的逐步扩大,还是有盈利破局的可能性。但是,随着年年上涨的技术投入和劳务支出,“变现模式的成熟速度”成为企业能否健康发展的关键因素。
关于工具型产品如何变现,这可能是移动互联网发展一个世纪性命题。虽然手里攥着千万甚至上亿的用户,却很难转化为商业价值,这让很多手握大把流量的公司感到头疼。广告是工具型产品最常见的一种变现模式,但“用完即走”的工具属性,使得广告价值很难被很好的挖掘。广告之外,通过社区化产生内容来增加用户粘性,与电商结合去变现是另一条路径,但内容与电商如何做到很好的转化,也是很多社区产品面临的问题。
网易有道找到的解决方案是,网易有道将工具型APP作为流量池吸纳流量,在APP上发现用户有学习需求,就将其转化为“有道精品课”的付费直播课程学员,通过学习型硬件来做线上线下的连接,最后链接智能硬件产品完成线上线下闭环。
目前,网易有道最大的营收来源就是在线课程等教育业务。2018年网易有道教育业务收入为4.29亿元,占总收入的58.6%。截至2019年6月30日止,网易有道教育业务收入为3.25亿元,占全部收入的57.4%。
K12赛道将是网易有道发力的重点。K12这片金矿的下沉市场尚未完全挖掘,目前可以说是市场的巅峰时期,在线教育机构个个都围观垂涎,发现其巨大的增速市场。继去年4月网易有道完成首轮战略融资并宣布“all in K12”战略之后,网易有道为了打入青少年市场,网易有道将有道精品课调整为专注中小学生的在线大班直播课。
结果一看,效果立竿见影。有道精品课程招生人数从2018年上半年的930万人增加30.8%,至2019年上半年的1210万人。2019年上半年,在线教育课程的销售在网易有道总营收占比57.4%,K12领域付费学生人数达到10.5万人,同比增长81%。
这些数据,都充分说明了网易有道初步找到盈利空间,从学习工具性APP引流到在线课程类产品,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但是,政策监管还在趋严,激烈市场竞争下能否持续性大规模引流获客,是摆在有道面前的问题。
2018年底以来,教育部下发的一系列关于在线教育的监管政策,行业由野蛮生长转向规范发展的分水岭。并且,备受资本看好的“进校”学习APP也迎来监管。进入中小学的教育类App必须受到严格审查,学习类App中色情暴力、网络游戏、商业广告、抄作业、搞题海、公布成绩排名等行为,遭到教育部严令禁止。在线教育企业如果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实现商业价值,比此前难上数倍。
另一方面,教育股的估值普遍偏高,资本市场一开始较难接受,倾向于一开始先驻足观望,不急于入局。2018年,教育行业共发生3288起投资事件,其中大部分与在线教育相关,创投圈对教育的热情甚至高过了游戏与交通两个大热领域。而2019年,内外环境的变化让在线教育即将迎来拐点,资本对于在线教育烧钱不盈利的模式多有弊病,下手慎之又慎。
挑战之下,也伴随无限机遇。从提交招股书到上市仅用25天,上市的精彩“亮相”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技术层面,网易有道是国内第一个开发机器翻译引擎的互联网公司,语言的机器翻译技术业界领先。不止是词典笔、云笔记、打印机等智能硬件,其有道乐读、有道少儿英语等多款产品的发布和迭代速度也相当迅速。
产品的技术总监林会杰曾说过,未来教育行业得数据者得先机,只有让技术渗透教育才能打破行业僵局。“AI模型的进化需要大量数据进行算法训练,以产品作为数据接口,是企业做AI的先天优势。可采集的数据量与维度都为AI模型的进阶训练提供了足够多的燃料。”
就在上市时,网易CEO丁磊发表公开信,向全国英语老师免费赠送一支有道词典笔,没有任何限制性或利益性条件。而这项福利的背后,或是对大数据和下沉市场的一次重磅布局。
此外,网易集团旗下的网易云音乐、网易邮箱等产品积累了超10亿用户,与网易有道形成紧密协同的引流生态,有助于有道降低获客成本和难度。招股书显示,2019年上半年,有道全线产品用户月活超过1亿。
但是,教育终归不是流量的玩法,所谓的“互联网打法”只能是锦上添花,回归教育的本质,才是王道。技术能力毋庸置疑,但其能否保有持续创新力、更优质的课程内容以及完善的盈利模式?这一点,在竞争白热化的在线教育市场,仍需要市场验证。
把眼光放长期,如周枫对于上市的表述一般,“新学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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